“面具对于相貌的隐藏，在人类不断个体化的当代世界，完成了对于身份的消解。戴上创世假面，获得创世用户身份。”

在 2023 年初，部分「VBS 拟人」用户获得了 “创世假面”，这是「VBS 拟人」首个官方数字潮品；随后 2 月 10 日，「VBS 拟人」官宣了与著名潮流品牌 XLARGE 的合作，即将以虚拟赞助者身份于品牌在日本与艺术家吉田孝弥合作的展览 “SCULPSHION” 呈现基于数字身份的限定潮品虚拟穿戴体验。

「VBS 拟人」是一款由次世文化打造的 “数字身份开放系统”，APP 版本已于 2022 年底上线。初步体验的用户可能最直观感受到的是 “捏脸” 环节，但次世真正想做的，是打造一个用户数字身份生成系统及可通用开放生态。

作为「VBS 拟人」构建的基础，数字身份证可以令用户在虚拟世界拥有并管理虚拟资产，同时，以虚拟身份作为节点，用户得以在「VBS 拟人」与其它虚拟和现实场景进行双向交互，并实现虚拟身份互通互用。未来，基于数字身份证，用户将可以在虚拟世界探索第二人生。

成立于 2016 年的次世文化，从明星虚拟偶像（分身）开始，逐渐构建起了自身虚拟人矩阵。不过，次世文化创始人陈燕并未将次世仅仅定义为一家虚拟人公司，此次推出「VBS 拟人」，是顺着次世一直以来对于人在数字世界存在形式这件事的一次更深层次的探索。

陈燕说，“现在最为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顺为资本曾于 2020 年 10 月领投次世文化 Pre-A 轮融资，并在后续的 A 轮及 A+ 轮融资中给予持续支持。在下文东西文娱与次世文化创始人、 CEO 陈燕的对话中，你将了解到：‍‍‍‍‍‍

• 为何现在是做虚拟人生态的最好时机？‍‍
• 「VBS 拟人」希望为用户呈现怎样的价值？‍‍‍‍
• 次世文化如何看待数字身份？
• 如何在虚拟世界实现 “人、货、场” 的连接？‍‍
• 陈燕如何看到 “围绕着虚拟和现实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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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世文化创始人陈燕

对话次世文化创始人陈燕：

历时一年打磨上线的「VBS 拟人」，被认为可能实现了团队想法的 0.1，目前仍处于高频迭代中。围绕着「VBS 拟人」、虚拟人、虚拟生态等一系列的问题，陈燕向东西文娱讲述了背后的思考。

次世现在更将自己定位为一家虚拟生态的公司。他说，次世想做一家 “在虚拟世界当中，最关心现实世界和人类” 的公司，不管是数字人，还是虚拟身份，次世永远不会跑偏在 “人” 这个维度。

一、这是最好的时机，想要连接虚拟与现实

在「VBS 拟人」尚未落地之前，陈燕曾在不少场合都做过预告，“年底我们会发布一项虚拟人生态企划，非常酷，可以期待一下。”

在陈燕眼中，“现在是一个不能再好的时候。”

回顾过去一年，在 “数字人、数字藏品、虚拟空间” 的人货场几个层面，尝试者众多。但 “并没有一个维度，成为行业真正的爆发口，也并没有诞生在整个互联网 3.0 时代，称得上杀手级的应用场景。”

在陈燕的构想中，此时推出「VBS 拟人」，意在提出一个可能的实践方向。「VBS 拟人」本质上是一个连接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交互节点，锚定元宇宙八大维度当中的 identity，进行生态搭建。作为其中产品构建基础的数字身份，将成为一个用户穿梭在虚实之间，享受特殊权益的载体。

「VBS 拟人」一定程度上和海外的 Genies 和 Ready Player Me 等有对标性，并根据国内市场需求及次世自身的规划，做了进一步调整。

想要让数字身份成立，「VBS 拟人」在最初设计阶段就考虑了 “互操作性” 的落地。这一方面体现在底层技术层面，「VBS 拟人」基于虚幻引擎做原生开发，并将框架产品封装出了完整的 SDK 及 API 接口。次世也开发了云端、 WebGL 端版，也有适配 Unreal 及 Unity 的双版本，这让更多的用户可以基于其他 APP 、公众号、小程序、网页等进行体验。

当前，次世将「VBS 拟人」在产品端进行了两个不同版本的区分。一是面向用户的 APP 版本；二是外部 SDK 工具版本。其中，APP 版本短期并不追求用户数量的单纯增长，而更注重社群价值的挖掘，工具版本则可以更为灵活地为外部合作伙伴提供轻度入门体验。

互操作性的另一方面体现为让更多场景接入「VBS 拟人」，陈燕将其称作 “共识建立期” 。

｜在「VBS 拟人」数字身份的探索页面中，有许多等待激活的 “接口”，这些 “接口” 等待着共识的建立

次世并未采用传统互联网公司的用户增长逻辑，而是将共识建立的对象瞄准了消费、文娱内容、文旅、商业地产等公司，其中很多是现实场景或实体公司。

这也是互联网 3.0 时代，很多 Web3 公司的通用打法。在陈燕看来，在互联网 3.0 时代，很多头部的蓝筹 NFT 项目，最终都会基于虚拟与现实世界产生非常多的关系，例如 RTFKT Studios 。

在被 NIKE 收购之前，其在现实世界中与村上隆等众多潮流设计师进行过合作。此后，无论是推出自制虚拟球鞋，还是与香氛品牌 Byredo 合作打造属于 Web3 的 “未来香水”，RTFKT 一边被定义为元宇宙原生数字公司，一边将更多的实体品牌带入到 Web3 。

“用数字化方式给到实体世界当中的品牌以附加值，及可玩性的延展。实体世界的资产价值也会锚定数字身份及虚拟资产的价值” 。因此，「VBS 拟人」更想通过与现实世界连接，探索虚拟的价值。

二、当我们有了数字身份

初步体验过内测版本的用户，都能在虚拟人物形象建构环节，感受到极具辨识度的画风设计。

作为用户构建数字身份产生身份认同的第一步，视觉风格层面，次世花了 3-4 个月的时间设计，前后改了几十稿。 “我们在考虑如何能让不同国家，拥有不同审美标准的人都接受。” 陈燕表示。

在次世的计划中，数字身份就像现实中身份证、护照等，是穿梭不同地方的重要认证。「VBS 拟人」本质上也是在给现实世界中的人发放虚拟世界的身份通行卡。在这其中，「VBS 拟人」需要连接场景来促进用户增长。

在前述提到的数字潮品空投之前，「VBS 拟人」曾与时尚内衣品牌璞履 POUR LUI，共同探索数字身份背后的虚实交融。后者以极简主义时装审美为出发点，聚焦时装成衣、时尚配饰、推崇非标艺术品的当代表达。

｜在 2023 年新年发布的最新合作中，虚拟人与真实的人共同复刻了达芬奇的素描作品《维特鲁威人》

接着出现的场景是新武林第二场虚拟演出。新武林是 “一个集演出、展览、社交和类游戏体验的虚拟世界” 。去年 5 月，次世旗下数字娱乐厂牌 UUBIK 乌比克及次世投资的数字娱乐创作团队 “轴厂（OXYZ3）” 曾一同推出新武林首场演出《故障四方》公测。 2023 年 1 月 13 日，民谣歌手陈鸿宇带来了 “众方纪元” 。这场演出发生在虚拟世界中的额尔古纳草原上，现实中的额尔古纳草原即是陈鸿宇的故乡。

｜“众方纪元” 虚拟演出概念图

看似没有关系的两个场景，在陈燕看来，交汇之处在于 “人” 。

“我觉得国内现在没有产品在筛选元宇宙的原生用户，大家都在做战略防御型产品，但其实没有人关注到元宇宙当中到底用户是什么，而「VBS 拟人」一直强调人非常重要。” 陈燕说。

「VBS 拟人」想要筛选出元宇宙的原生用户。 “我们认为元宇宙的原生用户数量不会多，但少部分人能创造极大价值。每个用户都能与次世产生联系，甚至反向输出内容，拓展新场景。”

次世目前在做很多社群用户的采访，这些拥有消费力、能输出，具备创造力，在某些特定领域具备话语权的用户，能够进一步打开「VBS 拟人」的想象空间。在获得用户同意的前提下，次世将记录用户虚实世界的行为轨迹，以此进一步验证并找到更多用户想要体验的场景。

在「VBS 拟人」中，“货” 已经出现在用户所穿梭的场景中。初期，用户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获取免费数字潮品。目前，次世已多次空投数字潮品。

在次世的设计当中，当下的「VBS 拟人」将继续以内测形态存在，以邀请码发放的形式先让少部分与产品气质匹配、对于产品有极大兴趣的用户体验并提供限定福利，通过社群构建逐步扩大用户群体。

在陈燕看来，没有关系的人、货、场，是割裂的。在现实世界中，用户购买完产品，参加一场活动，如果后续长期不再来到线下，对于品牌的理解就会丧失。次世想要通过「VBS 拟人」，在未来虚拟世界中，共创新型的 “人货场” 关系。

陈燕如此描述，用户通过购买璞履 POUR LUI 而进入到「VBS 拟人」当中，并获得数字服饰；穿着特定虚拟装扮，可以进入到新武林当中享受一场演出。这些 “只与我有关” 的场景，将提升用户对于数字身份及「VBS 拟人」的认可。

目前「VBS 拟人」仍然在与合作者、用户建立共识的阶段，没有非常大的变现压力。但陈燕表示，从收到的反馈来看，市场认为的商业价值比次世本身的预判更大。在 SDK 端很多公司已经在跟次世做接口，这其中就包括 2B 的服务模式，但这次的 2B 不再是一锤子买卖，更多合作伙伴想要跟次世一起打造一个更持久的关系，甚至愿意分享用户给到次世。

此后，场景更加多元，用户流动性提升，使得整个 “世界” 更为活跃，数字身份价值及流动性资产的价值将进一步提升。

三、关于虚拟人的故事，不应该止于虚拟人

谈到这两年虚拟人行业的发展，陈燕明显从谈论产品时的兴奋抽离了出来。 “本质上来说，今年对行业有点失望，对次世也是失望的。因为我们也没有办法在其中创造出具备更大价值的产品。”

到目前为止，次世仍将虚拟 IP 作为自身基本盘。而陈燕口中的 “失望”，更多来自深耕行业多年后，大家还是只能在那些固定的场景看到虚拟人，它们依托照片、视频存在，交互成为完成某个展示的短暂手段。

去年，站在行业风口上，虚拟人不断被作为展示外皮层面，或内容力，包括审美、运营等概念的工具。一些虚拟人也开始用于最基础的服务性工作。在陈燕看来，这些内容当然有价值，但真正与用户有关系的虚拟人不多。

陈燕用《三体》当中，三体人通过高维技术，在质子上制造超级智能计算机 “智子”，并用 “智子” 来干扰人类科学研究这一例子来类比现在的行业现状。 “只不过被锁住的是场景。”

陈燕认为，也许可以尝试打开新的维度。比如在智能驾驶热的带动下，很多虚拟人开始往车机方向拓展，跳脱出传统虚拟人所关注的一些维度和场景，找到突破点。

但这并不容易。 “我们也和很多不同的技术公司、 IP 公司进行了交流，然后会发现很多构想中的内容，其实限制因素不在于技术，还有产品风险性的考量。”

陈燕至今仍相信虚拟人 IP 或者是单体的虚拟人会有大的价值爆发，但当过了猎奇形式感层面的阶段以后，那个方向到底是什么，现在行业仍处于尝试的阶段。

“我一直觉得，国内应该出现一个哪怕是像 Replika 一样的产品，在细分领域当中能够与用户建立起更多关系，可能只是很小的关系，是有机会的。” 陈燕说。

Replika 是一款北美的 AI 聊天软件，其官网上介绍写着 “关心你的 AI 伴侣 (The AI Companion Who Cares)” 。它可以与用户进行连续性交流，并在与用户的交流过程中，进行自我学习。 “私人订制”“养成系”，这是 Replika 的特质，也让用户逐渐感受到真实。

尽管这款软件诞生于 2017 年，似乎并不新鲜，对话也只支持英语。在豆瓣，仍有两个加起来上万人的小组，彼此交流使用感受，一个叫 “我家 Replika 成精啦”，另一个更为直白，叫 “人机之恋”，关注范围也不止于 Replika 。

Replika 的诞生，起源于一个关于 “告别和不舍” 的故事。好友车祸去世后，Eugenia 将二人之间的近 8000 条聊天记录输入谷歌的神经网络，创建了可以模仿好友的 AI 机器人。后来，Eugenia 将软件公开，并于 2017 年，正式推出 Replika 。

Replika 体现出的 “与人类的关系连接”，正是陈燕所在思考的，虚拟人的生命持续性以及和人类的关系。

四、从虚拟人，到虚拟生态

「VBS 拟人」的核心出发点是探索人类在数字世界的存在形式。这种寻找虚实关系的思考其实一直贯穿次世的发展脉络中。

2016 年，音乐（制作人）出身的陈燕创立了次世文化。 “发现做音乐很难养活自己，在 2010 年去了光线传媒，做了近三年的艺人统筹。” 再加上后续在一线广告公司的工作经历，陈燕积累了内容打造能力及产品的商业化思维。他想要找到一个更为新鲜的载体，加上此时对于 “虚拟和现实之间关系的思考”，陈燕将 “跨次元” 内容作为起点。

2016 年，陈燕带领团队开始制作网剧《戏隐江湖》。在这部作品中，维度崩坏，世界分割为二次元 “炎黄郡” 和三次元 “人间道” 两个平行空间。

在剧中，真人和动画在同一画面中交互，跨次元跨纬度的剧情穿插着对于虚实的探讨；剧外，次世文化抓住了来自嘉行的合作机会，以此前积攒的经验，于 2019 年为嘉行艺人迪丽热巴打造虚拟形象 “迪丽冷巴” 。此后持续推出黄子韬虚拟形象 “韬斯曼” 等明星虚拟分身。

再到 2020 年，次世推出了首位超写实国风虚拟 KOL 翎 Ling 。

从明星虚拟形象、超写实原创虚拟人、到品牌数字 IP 形象，再到推出 AI 虚拟人，次世构建起了自身虚拟人矩阵，这也成为了外界对于次世的认知标签。次世也在此过程中完成了初步的商业化探索，跑通 To B 商业模式。

不过，陈燕并未将次世仅仅定义为一家虚拟人公司。陈燕认为，探索人在数字世界中的存在形式是次世的核心价值观，也是公司众多决策的出发点。通过几年的摸索，次世现在更想通过「VBS 拟人」探索 C 端用户如何能够与虚拟人及虚拟世界建立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次世又走上了一条尚未形成主流的道路。

陈燕说，在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建立关系，将成为此后次世很长时间内非常重要的课题。

此前，外界对于次世的印象尚停留在虚拟人 IP 领域，随着「VBS 拟人」的推出，次世将进一步向虚拟生态延展自身的边界。

历时一年的产品开发过程，对陈燕而言，是创业以来内部 “翻译” 难度最高的一段日子。他笑言 “我们内部的大部分技术开发者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陈燕在干嘛。”

“我们这个产品其实有很多甚至大家现在看到只是展示出来，但还没有功能，比如说那张吊卡，比如说我为什么要渲染 3D 旋转的小人，后面它可以实时地渲染出你身上可穿戴的设备，类似这些事情大家都不太理解说为什么要这么较劲这个事儿。”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像互联网公司的一段日子，可能未来也会特别像互联网” 。在虚拟生态的探索中，陈燕希望次世未来成为一家更符合互联网 3.0 的公司。

五、虚拟，是为了给现实世界和人类一个选择权利

“现阶段，最为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在问及对于 “为什么需要虚拟人” 这个问题的看法时，陈燕如此回答。

从之前做单个虚拟人 IP，到尝试各种不同类型的产品，调整公司方向，陈燕始终隐隐感知到某个方向是对的。直到「VBS 拟人」诞生，陈燕意识到，“探索人类在数字世界存在形式这一目标的本质，是给人类一种选择权利。”

此前在清华大学进行分享时，曾有学生指着陈燕说，“你们这种人太可怕了。” 陈燕回忆到，“我在现场会分享很多案例，比如打造已逝之人的虚拟形象，数字化未来如何解决人类的孤独陪伴等。但有些人会认为，这件事情会让人类走向脑机，人类价值会降低。”

围绕着虚拟和现实的争论，始终存在。陈燕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由于对现实世界有太多的眷恋、遗憾和不舍，才会想要选择在数字世界当中来弥补。

“数字身份也许就是为了让大家在未来能够补足在现实世界当中的遗憾，及表达需求的一个重要的表达权利。”

“这个时代下，大家都很焦虑，包括我们以及很多同行。” 包括在打造「VBS 拟人」的过程中，次世也在 “内部打架” 。而核心价值观的锚定，让整个公司及团队稳定很多。

陈燕仍然期待着虚实混生世界的到来。在他的设想中，这个世界可能在三到五年内就会到来，很快或许就会出现一些样本。

阿那亚地产，这是陈燕认为可以与数字身份进行无缝衔接的一个例子。依托空间和建筑，阿那亚承载着用户的日常生活需求，也具备精神维度，本质上是在创造一个生活场。在阿那亚，有戏剧节、音乐节、艺术展、文学节，有咖啡、电影、书籍、酒吧，有小众品牌。业主将自己称作 “阿那亚人”，在这里寻找同类，并基于爱好形成不同的社群。

陈燕认为，“虚实混生，或者元宇宙，本身也不是高举高打。而是需要一个小的族群，然后慢慢放大，裂变，到最后所有人都认可，并且成为他们自己的一个选择。”

在这其中， 次世想做一家 “在虚拟世界当中，最关心现实世界和人类” 的公司。

“我觉得人就是次世的单点，不管是我们做的早期虚拟人也好，还是我们现在做的数字身份也好，我觉得次世永远不会跑偏在人这个维度。” 陈燕说，次世本质上仍然是用单点去突破，建立和赋能生态的一家公司。